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復仇之後,可能有「更好的世界」?

影片的得獎,似乎暗示,人們已經厭倦了教條/道德主義「當有人打你左邊的臉頰,把右邊的臉頰也靠過去給他打。」、「以德報怨」,這種偏離公平人性的說法,而開始接受與反省「以暴治暴」的可能性,丹麥導演蘇珊娜畢爾(Susanne Bier)以成人(懦弱、犧牲、無能)對比小孩(勇氣、衝突、效果),在「更好的世界」面對暴力問題所給的嘗試性說法,在海報與片頭還刻意保留了原劇名「Hævnen復仇」,隱約透露出---復仇之後,可能有更好的世界?

當導演蘇珊娜與王牌編劇安德斯托馬斯延森(Anders Thomas Jensen)在寫劇本時,原始構想來自對丹麥社會中協調特質的反向思考,在這樣一個經濟、政治、文化.......都有水準的社會中,人性寬恕限度在碰撞極端暴力時,所引燃的道德危機,讓再善良守法的人也會模糊了心中的尺度。他們以導演蘇珊娜善長處理的家庭為核心議題,設計了兩個國家(兩種經濟水平)、兩個家庭(不同結構的家庭成員)、兩種年齡(成人與小孩)來面對暴力問題時的心情轉折為切入點,拍出真正讓世界重視的故事----年度金球獎與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。inabetterworld  

人與人之間問題重重,主角安東的外遇導致妻子瑪莉安的怨氣,克里斯丁因父親放棄癌症母親而憤怒,丹麥人對瑞典人不友善,高年級學生霸凌低年級,強盜欺負平民,這些故事的中的受害者,也許不是以真實行動來"復仇",但是語言級的機鋒與態度上的反擊是必需的,才能為自己找到傷害的補償。我們知道人生沒有所謂的公平,但是學習包容與寬恕卻也不易,導演透過畫面來傳達-----非洲壯麗的景色、湖光山水、一群又一群飛翔在遼闊天空的鳥,象徵自然的強大包容力,生生不息,對為善或做惡的人都相同,它唯美又高明的透露出無限希望,鼓勵人心。

導演蘇珊娜說 : 我的電影是在提出問題,而不是給答案。但是,當我們在劇中看到男孩克里斯丁與伊里亞德反擊之後,霸凌就在影片中消失,父親安東把剖婦的壞蛋交給當地人自行報復的劇情時,答案就很明顯了。是的,暴力是不幸的災難,不論是復仇討回公道或是選擇吞忍傷害,都需要理智與勇氣。在打完左右臉頰之後,再任由惡人再打嗎? 再.......再怎麼「以德報怨」都有一個底限吧 ! 所以最後的提問是---復仇和經濟、教育、年齡都無關的,而是你的道德、善良、守法、懦弱的特質,容許暴力的極限到了沒 ?

*接下來的內容含影片劇情,有意觀看本片的讀者請選擇閱讀

醫生安東遠離家鄉丹麥到非洲的蘇丹難民營治療病患,畫面以廣角鏡頭帶出非洲壯觀的沙漠風景,側寫他寬容的心胸。但是,安東與妻子的關係卻因他長年離家與外遇,瀕臨離婚的分居狀況。另一方面,克里斯丁的母親癌症去世,他在喪禮上為母親讀詩 : 死神送給夜鶯一份禮物,用來交換一首歌.......。在母親喪禮結束後,克里斯丁與父親搬到祖母的大豪宅,刻意挑了一個小房間來反抗父親,他對父親沒有善盡為人夫父的責任而感到憤怒,與父親的對話充滿偏執與埋怨。

難民營送來一個大塊頭病患,當地人透著圍籬要求安東說 : 不要救大塊頭,他是個惡魔。(他與持槍械的同夥為了打賭,要提早知道孕婦肚子裡的孩子性別,在懷孕未足十個月,就擅自剖婦人的肚子,害死了許多孕婦和嬰兒。)但是,安東本著救人的初衷,還是救了大塊頭。同行的夥伴對安東說 : 你是個奇怪的人。

克里斯丁轉學到伊里亞德的班上,與伊里亞德同一天生日,座位排在一起。他們放學後牽腳踏車時,發現輪胎被漏了氣,充氣口也被拔走了。高年級的蘇佛一群人走過來譏笑伊里亞德長的像老鼠臉,對出面相挺的克里斯丁,迎面砸球。克里斯丁流了滿臉的鼻血,卻不願把實情告訴關心他的父親,騙他是打球跌倒,他以疏離父親來反應心中的不滿。

克里斯丁面對霸凌的忿怒是雙倍的(對父親、施暴者),讓他累積強烈的報復企圖,他與伊里亞德隱忍的性格回異,兩人變成了好朋友。克里斯丁跟隨高年級的蘇佛一起進廁所,從背後用打氣筒打蘇佛並用刀子威脅他,離他和伊里亞德遠一點。克里斯丁的復仇引起了校方關切,通知雙方家長到校。安東在回丹麥休假時,一面調解兒子伊里亞德遭受霸凌的情緒,另一方面嘗試平緩妻子瑪莉安對他外遇的反感。家長以寬恕的勸告「你想要一個怎麼樣的世界? 」與「你打他,他打你,要打到什麼時候? 」勸孩子放下。

安東與兒子、克里斯丁到河邊玩,小兒子莫頓和拉斯的孩子搶玩秋千,安東調解孩子的爭吵,卻被拉斯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,小孩們覺得安東應該報警處理。安東卻選擇容忍離開,不想擴大爭端。但是被打的氣憤難消,安東去河中仰浮平復情緒,這是非常有意境的畫面,他的身體被河水所支撐、包裹著,畫面由廣角鏡頭帶入天空開闊的視野,象徵水的、自然的包容力 ; 緊接著安東若有所思的從水中突然起身,他有了新的想法。

安東帶著兩個兒子和克里斯丁去拉斯的修車場,他企圖以身教的方式要求拉斯對昨日衝突致歉,不料反遭再次羞辱與接二連三的摑掌。安東對拉斯說 : 我不怕你,你的巴掌傷不了我。拉斯 : 討打。安東帶著孩子往外走 : 這不痛,他是個大白痴,不值得我們理他。他要我怕他,我不怕,他就輸了。克里斯丁: 他不覺得自己輸了。孩子對安東容忍暴力的程度接近懦弱的行為感到不解,和大人卻完全相反的,他們選擇激烈且更有效果的反擊施暴者---炸掉惡人拉斯的車。

安東返回難民營,極力的強救被大塊頭剖腹的少女,可是仍就迴天乏術。他絕望的看著少女的屍體,大塊頭卻戲謔的說 : 歐馬可用她,歐馬喜歡不會動的。經過摑掌事件之後,安東對暴力的容忍已到了臨界點,他做了不同的選擇----把大塊頭拖出去交給當地人處決。安東站在帳篷外,他的目光在處決的人群、醫療帳篷之間猶豫,而沙漠的遠方有個小小龍捲風正緩緩的移動,安東心中面臨「寬恕」、「復仇」的深刻思索與煎熬。

克里斯丁與伊里亞德在清晨炸拉斯的車,伊里亞德卻因為警告一對慢跑路過的母女,而被炸重傷。克里斯丁去醫院探視,瑪莉安對他以宣洩式的怒罵 : 他死了 ! 你這個被寵壞的變態小孩,以為可以隨便控制別人。安東趕回丹麥,伊里亞德的傷勢慢慢穩定下來。

面對警方的偵訊,與兒子的偏執,克里斯丁的父親顯得無助與不安,他對喪母的孩子感到虧欠而溺愛容忍。克里斯丁誤以為伊里亞德死了,夜裡偷偷爬上碼頭頂打算跳樓自殺。深夜克里斯丁的父親打電話給伊里亞德的母親瑪莉安告知,克里斯丁失蹤了。

安東回想起兒子與克里斯丁常去的碼頭頂,趕緊前往救下克里斯丁。克里斯丁 : 我以為他死了。安東 : 他會好起來,你以為伊里亞德真的死了,我還會在這裡 ? 克里斯丁 : 大人死了,會不會變像小孩一樣年輕,我媽看起來就像小孩,我好想念我媽。安東 : 人跟死亡像似隔了一層紗,在你失去親人之後,你會看到死亡,看清楚就沒事了。瑪莉安情緒性的言語差點害死克里斯丁,大人們看起來應該是有理性的成人,處理事物卻往往和小孩一樣,充滿困惑與不解。

我設定的世界不只是哥本哈根,而是比這個更廣大的世界,我想拍出真正讓世界重視的故事。------蘇珊娜畢爾,看完電影再讀導演的想法,更能理解影像的細膩與切身的關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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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林慧如 Ruby L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